整個宮宴都是在太皇太后哀怨的眼神,拘謹(jǐn)?shù)谋娙酥杏袟l不紊的進(jìn)行下去的,終于,太皇太后畢竟是年歲大了,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孫兒難免激動的過了些,身子不適便被貼身的嬤嬤送回了宮殿去休息了。
“愛卿們不用太拘謹(jǐn)了,朕說了今日是家宴,如此便放開些吧!”太皇太后一離開,皇上當(dāng)下便從高位走下來,一邊再次說著眾人不必拘謹(jǐn)?shù)脑挘贿吚珜O拓就要跟他喝酒。
“奶奶,母親!”皇上話一落,同樣高位的文貴妃扭著水蛇腰一步一生花的走了下來,媚眼含笑,微微行禮。
“貴妃娘娘!”雖然是娘家人,但是在皇妻面前,單老夫人這些人還是要跪拜的,當(dāng)即奚茜就有些郁悶,進(jìn)宮什么都不說,這跪拜倒是做了不少。
“免禮,免禮,奶奶,母親這是干什么呢?如此便是折煞舞兒了!”文貴婦嬌俏的笑著,趕忙虛扶起單老太君,奚茜擱在眾人的身后,盡量的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太皇太后走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帶走了奚王妃,說是要了解了解自己孫兒在鄰國的生活。
這下,奚茜是近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看著文貴婦姿態(tài)昂然的拉著單家的眾人開始敘著家常。
“貴妃娘娘!”秦媚適當(dāng)?shù)膹谋娙松砗箫@出身形出聲行禮,恭敬乖巧的樣子頓時讓文貴妃眼神中滿是贊賞。
“這位想必就是弟弟寵眷十分的秦姨娘了吧!”文貴妃上下的打量一番,語氣盡顯欣賞:“果然是美人,這身段,這臉蛋,這氣質(zhì),難怪弟弟他獨寵你一人呢!”
聽聞文貴妃的話,奚茜在眾人身后也是點頭,恩,夸獎的確實屬實!都說物以類為聚,這文貴妃和秦媚怎么看都是一種類型的美人!
身姿不扭即媚,眼神不作便禍!
“多謝文貴妃夸獎,將軍能寵愛妾身是妾身前世修來的福分!也是將軍府給予的厚待!妾身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服侍好將軍!”被文貴妃這么一夸贊,秦媚整個頭微微垂下,像是害羞,嬌俏的回道。
“如此便好!”文貴妃更是笑的嫵媚,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著問道:“對了,弟弟,聽說你這次帶了你的將軍夫人進(jìn)宮了?這人呢?怎么就沒看見呢?”
突然,文貴妃又掃了一眼單家的眾人,眼神鎖定住人群后的奚茜,直勾勾的盯著她,瞇起眼含著譏諷明知故問的發(fā)問道。
“妾身參見文貴妃!”奚茜只能認(rèn)命的緩步現(xiàn)身,微微行禮。
行了禮卻是久久都未聽見文貴妃的聲音,奚茜只能保持著微微欠身的動作,低垂的頭面上微微皺眉,看來這文貴妃也是來著不善。
“奴婢參見文貴妃!”突然,明月一聲清冷的語氣傳來,墨綠色的身影擋在了奚茜的面前,嘴巴上是行禮的話,可是身子站的筆直,沒有絲毫行禮的征兆。
明月如此的做法,讓奚茜頓時心中咯噔一聲。
“這是哪兒的小小丫鬟?”果然,見此情形,文貴妃帶著怒氣的聲音當(dāng)即就響了起來,背后,單老夫人隨著便是一聲低聲呵斥:“明月,還不退下!”
“小小的賤婢,宮宴之上,如何能讓你出來耀武揚威?如此的不識抬舉?”文貴妃身旁侍奉的嬤嬤也是一聲低呵。
奚茜心中一怔,抬了抬頭,看向那擋在自己面前墨綠色的身影,有些發(fā)愣,剛想出聲讓明月退下,卻聽聞她再次出聲。
“奚王府汪明月參見文貴妃!”明月的聲音不帶一絲的顫音,清晰擲地有聲在眾人耳中散開。
單老太君微微的瞇了瞇眼,面色沉穩(wěn)沒有說話,而余下的文貴妃是當(dāng)即黑了臉想發(fā)火又不知怎么的深深壓了下去。
明月說完,便微微側(cè)身到了奚茜的身旁,抬手扶起行禮的奚茜,看她的眼神中堅定帶著怒意!還有一絲絲的心疼?!
“你……”那嬤嬤剛想發(fā)怒,卻被一聲低呵打斷。
“夠了!杜嬤嬤,咱們?nèi)タ纯椿噬夏沁叄?rdquo;文貴妃面色發(fā)難,掃了一眼明月,惡狠狠的啐了一口牙:“不過是過期的奴婢而已!真以為還是先帝在世之時的第一王府了嗎?看你能耀武揚威到什么時候!”
說著也不管身后的單家眾人,拖著幾米裙擺的華貴宮裝離開!氣勢洶洶!
奚茜有些疑惑,看了好幾眼身旁的明月,她不過是自己身邊的照顧自己的丫鬟,雖然常常展現(xiàn)的魄力還有氣勢不像是個普通的丫鬟,奚茜也只是想跟隨在自己那個鐵娘子的母親身邊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硬氣的。
但是小小的丫鬟為何能三番兩次的讓身份比她高貴不止一點半點兒的人退卻呢?
第一次是暴怒的單飛,第二次是發(fā)難的文貴妃!哪一個不是不用動手指頭就能碾壓明月的存在?奚茜心中計較十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單飛面色沉重的盯著明月手中的寶劍,黝黑的雙眸中翻滾著的是貪婪和憤懣,單老夫人也是閉上了嘴惡狠狠的瞪著奚茜,只有秦媚像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樣,有些摸不著頭腦。
奚茜覺得此處有些悶氣,只能轉(zhuǎn)身想再出去透透氣,卻不想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被路過的小太監(jiān)撞到。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那小太監(jiān),當(dāng)即是害怕極了,噗通一聲跪爬在地,連聲求饒。
“無礙,起來吧!”奚茜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氣,這個人命如草介的世界,這個人分為三六九等的朝代,真是看哪兒哪兒都讓她十分的不爽。
平日都是關(guān)在西苑修身養(yǎng)性,修看醫(yī)書,也不曾出來跟人密切的打過交道,而前世自己更是時常將自己關(guān)在實驗室中,那些應(yīng)酬是能推就推。
如今這樣大陣勢的規(guī)矩忒多的宮宴,就連站著都累的應(yīng)酬,奚茜覺得心神具疲。
奚茜不知道,自己剛出門,就被好幾雙眼睛盯住了。
剛走到后院的花園,迎面就跑來一個小太監(jiān)高聲喚道:“茜茜郡主!”
那小太監(jiān)沖過來就行禮,叫的名號卻不是將軍夫人。
奚茜有些疑惑,看那小太監(jiān)問道:“何事?”
“奚王妃在太皇太后宮中,說是找茜茜郡主身邊的丫鬟,叫奴才來尋人,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那小太監(jiān)鼻翼上都是汗珠,看起來跑了不少路,氣也有些喘的順不過來。
奚茜聽聞,看了眼明月,想了想對著那太監(jiān)說:“母親可說是什么事找明月前去?”
“這個……這個奴才也不知!大約是有什么事要問詢吧……”那小太監(jiān)一臉為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奚茜看著這個小太監(jiān)很是慌張的模樣,見自己或許是不相信自己又急的滿頭大汗,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也好,明月,母親既然派人來尋,你就快去吧!說不定是有什么大事!”
明月盯著那小太監(jiān)仔細(xì)的看了一會兒,看的那小太監(jiān)面色有些難堪:“這位姐姐,您就快些跟我去吧,奚王妃說找到茜茜郡主身邊帶著寶劍的侍女,奴才都跑了好幾個地方了,如今時間都花去了不少,奚王妃那邊該等急了!”
小太監(jiān)說的懇切,奚茜看了一眼明月說道:“去吧!”
“那小姐您?”明月始終覺得不妥,此次進(jìn)宮,夫人就多次的囑咐自己不要離開小姐身邊半步之外,一定要保護(hù)好小姐,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我就按原路返回可以了!你快些去吧!讓母親等急了不好!”奚茜安撫的笑道,示意明月不用擔(dān)心。
明月躊躇一番,說道:“那小姐,您就快些回主殿,等奴婢去去就回!”
那小太監(jiān)如釋重負(fù),見明月答應(yīng)趕忙就引著明月往太皇太后的宮殿走去。
奚茜站在原地,左右打量一番,四下無人,除了靜謐悠閑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站在原地長長的舒了口氣,便打算原路返回。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呼救聲,這聲音就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一下,聽得奚茜止住了步伐,皺著眉看向那邊有些昏暗的假山群。
“救命……住……住手……救……啊……”
呼救的聲音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奚茜心中一沉,站在原地,靜心的側(cè)耳聽,果然那邊的假山后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呼救聲。
奚茜皺眉,心下思量,這大晚上的在袁德殿為何有呼救的聲音?想著她抬腳準(zhǔn)備快速的返回去叫來侍衛(wèi),誰知那聲音陡然的凄烈?guī)追帧?/p>
“啊……”
如此的慘叫聲,根據(jù)奚茜的判斷,是受到了什么劇烈的刺激,接著便是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的哼唧聲。
劇烈的重創(chuàng)!奚茜當(dāng)即就判斷出來。
她看了眼近在眼前,走過去卻是要半刻鐘的袁德殿,這一去一來便是要半個小時,就算不是重?fù)粢惨獊G了半條命了,一咬牙在地上摸了一塊不大的石頭,抱著就往那昏暗的假山群而去。
……
這邊,公孫拓轉(zhuǎn)動著輪椅在宮殿的偏殿走來走去,面上焦急十分,在其周圍四下是低頭尋找東西的丫鬟太監(jiān)們。
“王爺!”沈復(fù)之快步從偏殿門口進(jìn)來,幾步近了公孫拓的身前。
“如何?”公孫拓罕見的皺著眉,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焦急,開口問道。
“沒有”沈復(fù)之搖了搖頭,公孫拓當(dāng)即失望的散了渾身的力氣:“王爺先前還去過哪里?屬下再去找找,或許就丟在那里了!”
聽沈復(fù)之這么一提醒,低落的公孫拓瞬間亮了雙眸,張開口頓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是自己去吧!”
說著便轉(zhuǎn)動輪椅往外走,沈復(fù)之趕忙上前推動輪椅,回頭對著滿殿的宮女太監(jiān)吩咐道:“你們都找的仔細(xì)些,找到了重重有賞!”
“是!”眾人忙恭敬的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