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滿腦門的汗,這是啥怪癖啊?
黑衣男子幾近用吼得,一字一頓仿佛帶著刻骨仇恨:“那、你、說、吧!”
“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豈不是沒面子?”
男子太陽穴猛得跳了幾跳,再次吼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如你所說,我要用做的!”桃之枖笑若桃李,小手狠狠的摁向了男子的傷處!
“??!”男子措不及防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痛叫。
冷云目色俱裂,刀如閃電刷刷的架在了桃之枖纖細的脖子上,一聲斷喝:“放手!”
桃之枖冷冷一笑:“你確定要我放手么?我一放手這毒血就回流到心臟,到那時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冷云微一愣后,才道:“誰讓你不說一聲就動手的?”
“切!”桃之枖懶得理他,手上卻絲毫不怠慢。
“撲!”一股子烏黑的毒血如噴泉般噴了出來,看黑血流了一會,她斜睨著冷云一眼,寒聲道:“還不把刀拿開?”
“鏘”冷云乖乖的收加了刀。
桃之桃看了眼黑衣男子,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掙扎,終于,她頭一低,小嘴湊向了男子的胸口。
“你干……干什么?”男子嚇得一跳,大手忙不迭地撫向了胸口。
在還未摸到胸前時,卻被桃之枖小手一把抓住,怒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么?你不要命不要緊,不要浪費我一番體力好不好?”
說罷桃之枖粗魯?shù)乃﹂_了男子的手,頭再次的俯了下去。
男子先是一愣,隨后感覺到一陣陣溫?zé)岬暮粑鼜膫巶鱽?,那傷口似乎痛楚不再,變得有些酥麻,有些癢意,尤其回想到掌中剛才握著的一絲柔膩,心神不禁一蕩。
血流迅速加快……
“噗!”
強大的壓力讓鮮血從傷口沖了出來,要不是桃之枖躲得及時,那鮮血就沖到了她的臉上了。
即使這樣,還是有幾滴鮮血沖在了她的腮邊,那白如鈞瓷的是她的臉,那幾滴鮮紅是他的血,卻是陽春白雪間幾處紅梅,俏得讓人驚艷。
桃之枖狠狠的抹了把腮邊的血,看了一眼后,斜睨著男子,譏嘲道“命都快沒了,還想那些有的沒的!”
男子羞愧異常,所幸面具遮著看不出他滿臉的羞紅,不過那露出的脖子,手背卻紅得讓人忽略也不行,仿佛煮熟的蝦子。
冷云不服氣道:“喂,你胡說什么?我們主子是什么人?什么樣的美色沒有見過?能被你這么個干癟四季豆所誘惑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該不會是想賴上我們主子吧?”
想了想,冷云突然后知后覺地發(fā)出一聲尖叫:“啊,剛才你想做什么?為什么你把嘴湊到我們主子的胸口?難道你是迷戀我們主子的美色想趁機非禮他么?我就知道……”
他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說著,沒有看到桃之枖越來越黑的臉。
終于他說到后來發(fā)現(xiàn)只是自己自說自話了,才戛然而止,想到桃之枖?shù)臑槿耍聪蛱抑畺數(shù)哪抗庥行┒汩W。
桃之枖皮笑肉不笑道:“說?。吭趺床徽f了?繼續(xù)說??!”
“嘿嘿,說完了。”冷云離桃之枖數(shù)步,全神戒備著。
“說完了啊……”桃之枖嫣然一笑道:“既然你說完了,那我來說了。”
“你說吧。”
“本來呢我是想給你們主子吸毒血的,不過剛才聽了你的話,才驚覺男女有別的,所以這毒血還是你來吸吧。”
“好,我來吸!”
冷云聽是給自己主子的吸毒,一點沒有含糊就要湊上前去。
還沒接近男子,男子就喝道:“別吸,你傻么?你吸了就立刻中毒,到時她能放過你么?”
“即使被她敲詐,屬下也認了,主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桃之枖笑瞇瞇地加了句:“對,還有你們主子的貞潔比什么都重要。”
冷云窒了窒,這毒舌女,果然是在打擊報復(fù)他,可是他卻只能心里明白還得被她設(shè)計。
就在他低下頭要為男子吸毒時,只聽桃之枖邪邪道:“趁你現(xiàn)在還沒吸,咱們先說好條件,一會你中了毒可要不要我救你命???”
冷云頭也不抬道:“要,只要救我的命,條件隨你開,唯一的條件是不能傷害我的主子就行了。”
說罷又低下了頭。
“慢著!”
一支竹簪橫在了冷云的嘴與男子的胸口之間。
冷云陰冷道:“你有完沒完?要是耽誤了我主子的傷勢,休怪我不客氣!”
“嘖嘖嘖,男子漢大丈夫跟一個女人發(fā)橫,太不可愛了。”
冷云滿頭黑線,森然地瞪著桃之枖。
桃之枖好心道:“你會吸毒么?”
冷云微一愣后強硬道:“吸毒有什么難的?不過就是用力吸罷了。”
“怪不得你家主子說你傻呢?原來就是空有蠻力之人?。‰y道你不知道你主子的毒血是見血封喉么?你要是嘴里有破損,或者內(nèi)臟有破損,那么吸進去就是個死字,便是我在邊上也救不了你的命。”
“我的命不能這么死了,要死也得為主子死!說吧,怎么才能在救主子的同時盡可能的保住我的命?”
“好。我把條件先說了。”
“嗯。”
“一命換一命,今日你若不死,他日欠我一條命如何?就是說我要你幫我殺一人,你就算還了這情了如何?放心,絕對不會對你主子不利,或者對你主子在意的人不利。”
“好!”冷云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他的生命中除了主子沒有旁人,所以不用考慮。
“你立個誓吧。畢竟咱們不熟是吧?”
冷云眼中閃過一道惱意:“我冷云豈是出耳反爾之人?你太小看我了!哼,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冷云發(fā)誓,只要救得主子,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定當(dāng)還桃之枖小姐一命,有違此誓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他留了個心眼,加了個救得主子四字。
桃之枖聽到那四字時,笑如梨花,純凈且妖。
待冷云發(fā)完誓,她從懷里掏出了傷藥遞給了冷云道:“把這藥灑在你主子身上吧。”
冷云傻乎乎的接過了藥,想了想問:“是不是這藥灑上后能減小毒性?”
“不,這是止血藥!”桃之枖一本正經(jīng)道。
“止血藥?”冷云更糊涂了:“這血止住了還怎么吸出毒血?”
“誰說還有毒血的?毒血不是早就在你主子心神蕩漾之時噴干凈了么?”桃之枖漫不經(jīng)心地坐在了一邊的美人榻上,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那愜意的神情,連解釋還不忘損他的話,讓黑衣男子恨不得一拳擊散了她可惡的笑容。
該死的女人,又擺了冷云一道!
竟然騙得冷云欠了她一條人命!
“你……你……”
冷云要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被桃之枖擺了一道,那他就是棒槌了。
“你什么你?難道你想反悔么?”桃之枖臉色一變道:“別忘了,你可發(fā)過誓的,你說你今日不死就欠我一條人命, 你現(xiàn)在不是沒死么?我也救了你的爺么?你難道想反悔不成?”
“……”冷云傻了眼般看著桃之枖,敢情就在他罵桃之枖時,這女人就想好了算計他的辦法了!
這一刻,他從來沒有這么恨自己的嘴,不過說得痛快了一些,便許出了一條命去!
他打定主意,以后見了桃之枖退避三舍,免得被她賣了還幫她數(shù)錢去!
他氣呼呼的將傷藥往男子身上灑,灑了厚厚的一層,仿佛不要錢般,只頃刻鮮血就止住了。
冷云怪異的看了眼桃之枖,握著傷藥的手更緊了些。
就在這時,桃之枖一躍而起,搶走了他手中的傷藥,勾唇一笑,:“本來是想把這傷藥給你們爺?shù)?,不過看你毫不珍惜,那就是暴殄天物,所以,這藥就不送了!”
冷云瞬間黑沉了臉,不甘道:“要不是你一直捉弄我們爺,我怎么會如此對你?”
“哼哼!”桃之枖譏道:“你不學(xué)無術(shù)也就罷了,還自以為是!你以為我吃飽了撐得喜歡逗弄你家爺么?你以為你家爺是小黃么?要想毒血清除干凈,你家爺就必須保持清醒狀態(tài),保持血流的暢通,所以讓你爺醒著挖箭又有什么不對?”
“好吧,就算你是對的,你為什么剛才要說這么多話氣我們爺?這難道也跟醫(yī)傷有關(guān)么?”
“當(dāng)然有關(guān),他要不生氣,怎么會讓血流加速?血流不加速,怎么會怒極攻心讓所有的血都往心臟處涌入?要不是這樣我怎么能毫不費力的將毒血全部擠出來?難道你想你家爺留下些后遺癥么?”
“當(dāng)然不是!”冷云期期艾艾道:“還有一個問題!”
“說!”
“那個小黃是誰?”
桃之枖眼中現(xiàn)出怪異之色,似笑非笑道:“那是我的小寵物,是一只黃色的小貓!”
“……”
對上男子殺人的眸光,冷云情愿自己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他懊惱的只想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嘴欠!
“給,這是解千日醉的解藥,連服三天就解了,你們拿走吧,走后把這里清理干凈,把門關(guān)上,還有把那個傻大個也帶走,我累了!”
說著,桃之枖恢復(fù)了清冷之色, 把三顆藥扔給了冷云,打了個哈欠往里屋而去。
“就這么簡單?”冷云接過藥,不相信的追問。
桃之枖嗖得回過頭,目光冷冽道:“如果不相信可以不吃,但你們允諾的條件必須答應(yīng)!”
說罷再也不理他們裊裊而去。
冷云猶豫不定,男子吃力的開口道:“拿來給我!”
“爺,要不要檢驗一下?”
“不必,她要害我只要不醫(yī)便是,沒必要多此一舉!”說著取了一顆藥往嘴里而去,不一會,感覺因為千日醉的毒影響的力氣慢慢回來了,喜道:“這藥真是神藥!才吃一會內(nèi)力就恢復(fù)了幾分!果然是對癥的。”
冷云這才轉(zhuǎn)憂為喜,慶幸道:“二小姐居然忘了要信物,爺,咱們快走吧!”
男子冷笑一聲:“她早取走了!”
“啊?”
“我的玉佩沒了!”
桃之枖洗干凈手后,就懶洋洋的躺在了美人榻上,突然她眼微瞇,淡淡道:“出來吧。”
“二……二小姐……”陳大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出來,她看著桃之枖熟悉的容顏,卻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般,腿不自覺的軟。
“之哥兒睡了?”
“睡了!”陳大娘連忙應(yīng)道。
“嗯。”桃之枖神情莫名的點了點頭,拿起了一本書就這么看著。
要是往常,陳大娘定然是要跟她套套家常了,可是今夜之事后,在陳大娘的心里無端的對這個年方十二的弱質(zhì)少女起了強烈的敬畏之心,她什么話也不敢說,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等著。
屋里一片寂靜,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明明是夏天,可是陳大娘卻無端的感覺到冷。
直到陳大娘心里防線快崩潰時,桃之枖放下了書,目色清明的看向了她,婉爾一笑道:“陳大娘這是做什么?怎么跟我生份了?快坐下!”
“二小姐面前,哪有奴婢的位置。”
“陳大娘這話說的,白天不是說得好好的?你我二人之時不必奴婢奴婢的,這才一會陳大娘倒是忘了呢!”
明明是套近乎的一句話,可是讓陳大娘卻平白生出幾分懼意,這二小姐似乎是怪她不聽話呢。
想到這里,陳大娘連忙陪笑道:“是,是,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