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為什么不要它

城里人多,城外的人也不少,寬闊的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車馬,但這并不影響謝碧疏的興致,她撩了車窗的簾子,趴在窗口看風(fēng)景,景歡騎著馬在外跟著,一邊比劃著城郊有些名頭的去處。

比如凌云書院最是風(fēng)景雅致,加上名士大儒長年駐守,文人墨客絡(luò)繹不絕,比如皇家寺廟大覺寺,得道高僧佛法高深,寺里素齋更是遠(yuǎn)近聞名,再比如連巒西山溫汨湯泉……

謝碧疏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猛然聽見耳熟的詞,不由回過神來:“西山?湯泉?”

好像剛才出門的時候聽自家老爹提起過西山的莊子。

景歡見她一臉懵懂的思索之色,哀怨道:“你覺得耳熟就對了,因為你西山上的那個湯泉莊子本來是我的,是宰相大人從我這里搶過去的!”

謝碧疏瞥了一眼他臉上的忿忿之色,搖頭道:“不可能,肯定是你看中我爹爹的莊子,想搶過去卻沒成功吧!”眼見著他露出心虛的樣子,不由又嘟嘴哼了一聲:“顛倒黑白,小人行徑!”

其實讓謝碧疏注意的卻不是那個莊子,而是原文里面,兩國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某一次景曄再次從曦國皇帝手中將女主搶回來,兩人都來不及進(jìn)城,就直接在西山皇莊里燕好起來,那段在溫泉中啪啪啪的描述十分動人,充分展示了原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乍一看去令人臉紅心跳,節(jié)操盡碎。

謝碧疏托著下巴擺出面癱臉,皮囊之下的靈魂卻在打滾尖叫,為毛這種情節(jié)她會記得這么清楚啊啊啊?!

不過說起來,那個凌云書院似乎也有點印象啊,好像,女主似乎有個青梅竹馬就曾經(jīng)在凌云書院讀書,后來入朝為官,成為女主在前朝的心腹,這位竹馬對女主可謂忠心耿耿,兩人之間曖昧非常,除了沒有實質(zhì)關(guān)系外,摟摟抱抱時常有之,女主也經(jīng)常對他含淚訴說兩個皇帝對她的“壓迫”……

啊,快停,不要再想了,謝碧疏忍耐地閉上眼睛,簡直就是精神污染,每想一次都覺得三觀被刷新一遍。

“小嫂子,你睡著了嗎?”

景歡見她閉著眼睛許久沒說話,忍不住湊上來,見她一手托著下巴,肉呼呼的臉頰細(xì)膩如嬰兒,像是熟透的蜜桃一般,毛絨絨的透著嫩粉,他喉嚨動了動,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要戳一戳。

剛要觸碰到,孰料謝碧疏猛然睜開眼睛,一雙杏眼烏溜溜的像是沉靜的墨玉,含著懵然和困惑地看著他,因為趴著的姿勢喉嚨里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軟乎乎好像糯米糕:“你干嘛?”

景歡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咳嗽了一聲仰頭看天,“我……我是要幫你放下簾子。”說完又立刻解釋道:“日頭太盛,放下簾子仔細(xì)別曬黑了。”

謝碧疏撇撇嘴,一臉的“我不相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腰間停了下來,雙眼放光,語調(diào)卻氣憤填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了我的東西,喏,就掛你腰上的玉佩,快還我!”

景歡:……

他定定地看著謝碧疏,見她毫不心虛地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回視過來,終于還是抹了一把臉,一本正經(jīng)道:“不,我剛才只是看見你的臉變成一只鳥飛走了,我想幫你捉住可是沒成功,它說,你不要它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轉(zhuǎn)過頭用悲戚譴責(zé)的目光看著她,質(zhì)問道:“它是你的臉,你為什么不要它了?”

謝碧疏一臉若有所思,點點頭道:“哦,可能是因為它要飛回去找你哥吧。”

景歡一僵,身上像是爬了螞蟻一般扭動了幾下,然后輕咳了一聲,一手緊緊地捂住玉佩,一邊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小嫂子,方才說了那么多地方,您是要先去哪一處?”

謝碧疏默不作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遮遮掩掩地將玉佩拽下來塞到袖子里,然后只見他扯扯衣袖,撣撣衣擺,還正了正發(fā)冠,一臉坦然地看著她道:“哎呀小嫂子我剛才好像有什么東西丟了,你見到了么?”

謝碧疏摸出荷包,將那張銀票摸出來,“哎呀我撿到一張銀票好像沒人要,那我就不客氣地笑納……”

“小嫂子!”景歡湊了過來,一臉諂媚之色道:“您出來一趟不容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先去大覺寺,剛好到寺里用素齋,您覺得如何?”

謝碧疏只當(dāng)沒看見他一直盯著銀票的視線,一會將銀票折起來扇扇風(fēng),一會兒舉高一會兒放低,逗得他眼珠隨著不停地滾動,等玩夠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重新將銀票收起來,抿了口茶點點頭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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