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景曄果然又跑來辦公,他沒召見謝碧疏,謝碧疏卻自己巴巴兒地湊上去,死皮賴臉地請他一起喝下午茶。
“陛下覺得這些點心怎么樣?”
景曄瞥了一眼她咕嚕嚕的大眼睛,恢復了一貫的高冷,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幾碟糕點,發(fā)現(xiàn)之前在長華宮并沒有出現(xiàn)過,他也沒動,只低頭喝了一口茶,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怎么樣。”
謝碧疏忙道:“陛下都還沒吃呢,雖然看起來確實不是很好看,但是吃起來一定很不錯的。”
“哦?是么?”景曄輕慢地應(yīng)了一句毫無意義的話,看著似乎不屑一顧的樣子,眼里卻含著隱秘的愉悅。
謝碧疏忙用力地點頭,“那是當然的,陛下不如嘗嘗看?”
景曄默不作聲,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眼角露出一絲狡黠,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么,這時,絲毫沒有看見他表情的謝碧疏接著說道:“都是惠妃送來的呢,雖然她說是送來給我的,不過我知道她是想送給陛下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他眨眨眼,眸中滿是揶揄和調(diào)侃。
景曄面上不動聲色,眸光卻瞬間陰郁了下來,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開口道:“你特意把朕拉過來就是為了這些事?妨礙政事,你可知該當何罪?”
謝碧疏愣在那里,整個兒都傻掉了,眼睜睜地看著景曄甩袖而去。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身為皇帝將變臉技能刷得如此熟練太后娘娘她造么?
謝碧疏倒是覺得挺對不起惠妃的,雖然自己是好意,想要讓她在皇帝跟前露個臉,不過眼下看來倒是好心辦了壞事啦,好在早上讓錦繡回話的時候已經(jīng)把責任推脫出去了,給自己的機智點32個贊。
到了晚上,任性的皇帝陛下翻了……德妃的牌子。
惠妃直接哭暈在廁所。
對于德妃來說簡直就是天降喜事,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然后含著晶瑩的淚水吩咐宮人準備起來。
而此時長華宮內(nèi),謝碧疏不得不感嘆,女主的光環(huán),實在太強悍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下午皇帝才會莫名其妙地生氣的。
而女主周靜慧在做什么呢,當然是在化妝啊,所謂女為悅己者容那可不是一句廢話啊,雖然只能穿宮女統(tǒng)一的制服,可是制服穿的好了也可以很誘惑的嘛,而且眼角可以用黛石微微勾起來一些,這樣側(cè)面看上去才比較勾人嘛,臉上也可以抹上一點腮紅,這樣正面看上去才比較嫵媚嘛。
練習了成千上萬次的儀態(tài)以為是說著玩的嗎?
想要當女神就要先學會裝逼,訣竅告訴你們了不用謝。
而周靜慧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落實者,她一舉一動一個嘆息都是經(jīng)過刻意的精心的雕鏤,層層疊疊包涵著無盡的深意,就好像此刻,她捧著茶在大殿門口“剛好”和景曄相遇,行禮之后景曄問她:“你怎么在這里?”
她的微微垂下頭,細長的脖頸微彎,側(cè)著身子以45度方向?qū)χ皶?,將自己的左?cè)臉展現(xiàn)出來,長睫微顫著好似停留的蝶翼,看向殿內(nèi)的目光帶著懼怕,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顫抖和哽咽,嘴上卻說著感恩的話:“承蒙德妃娘娘不棄,給奴婢機會伺候娘娘。”
“哦?”景曄打量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唇邊淺淺的笑紋帶著高深莫測的意味,“是么……”
周靜慧忙跪了下去,“是奴婢辜負了皇上的一番心意,請皇上降罪。”
景曄有些興味地笑了,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有些飄忽,淡聲道:“你何罪之有,起來吧。”
只幾句話的功夫,德妃已經(jīng)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眼見著周靜慧跪在地上,眼中閃過戒備、厭惡還有不屑,面上卻笑意柔柔,小意溫存的模樣:“皇上整日忙于政事,想必該是倦了,不若進殿歇息一下解解乏的好,靜慧剛剛來福祥宮不久,規(guī)矩還沒有學全,若是哪里驚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息怒,臣妾給皇上賠罪。”
景曄擺了擺手中的扇子,一邊順著德妃往里走,一邊道:“你又何罪之有?不過是瞧著那宮女眼熟,多問了一句罷了,偏你還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