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少年強作鎮(zhèn)定的伸出一根手指去,抵在出租車司機的鼻翼下,試探了一會后撫慰的拍了拍我的背,說道,“沒事,沒事,還有氣,嚇?biāo)览献恿耍〗裢磉@都什么事!”
可我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公車少年從包里扯出半截衛(wèi)生紙,遞給我。我看了看,想起之前他從包里翻出的東西,沒敢接,用已經(jīng)臟兮兮的衣服胡亂抹了把臉,哭得一抖一抖的說道,“現(xiàn)在,在,咱,咱們,怎么,怎么辦?”
公車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安撫的拍了拍我的肩,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天已經(jīng)黑透,路邊路燈泛出清幽的黃光,我在公車少年的攙扶下來到出租車旁,我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望了他一樣,問道,“咱們怎么辦?”
少年氣喘吁吁的倚靠在車旁,回答說,“咱們不能留在這里,一會來人了說不清。”
我看了看出租車,然后對他說,“你會開車?”
他搖了搖頭,“我不會,你會嗎?”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會開,但是你敢坐嗎?”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在空曠的黑夜中響起。
我嚇得一個激靈,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我包里傳來的。我手忙腳亂的接起手機,就聽里面一聲暴喝,“云萌萌,你滾到那里去了!老娘還等你回來吃飯!”
我一撫額,對了,上車之前,好朋友蘇蔓和我說要介紹他男朋友給我認(rèn)識,張婉婉和我約好一起去,經(jīng)過這么多驚心動魄的事,我已經(jīng)給忘到腦后,而張婉婉這不打電話興師問罪來。
“老娘都快餓死了,你快回來搗拾搗拾,壓過她,就看不得蘇蔓小人得志那個樣子!”張婉婉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
我卻在這一瞬間覺得好溫暖,好像終于回到了人世間,飄忽的心突然有了著落,“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張婉婉卻在電話那邊慌了手腳,關(guān)心的問道,“萌萌,怎么?你別嚇我,你在哪!”
我抽噎的都拿不穩(wěn)手機,一直在哭著。
張婉婉明顯急了,大聲說著,“萌萌,你快說話!你在哪里?”可我根本就說不出話,旁邊公車少年一著急將我手機拿過去。
我捂著嘴不停的哭著,隱約中聽到那邊公車少年說著,“我不是壞人……”“帶件外套,對對……”“我們在……”“你這人怎么胡攪蠻纏……”
然后把電話掛斷扔給了我,“你這都是什么朋友,脾氣這么燥,不過別說,對你還不錯!她說一會來接我,讓咱們倆去前面的加油站等著。”
我們來到附近躲起來,看著救護車將出租車司機拉走,才互相攙扶著來到加油站旁邊。
張婉婉將我倆接回到她家,幫我清理身上的傷口,給我換上干凈的衣服,我直疼的齜牙咧嘴。
“說吧,發(fā)生了什么?”張婉婉將點酒瓶遞給公車少年,正襟危坐像審訊犯人一樣問我。
我心內(nèi)煩亂,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癟癟嘴,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張婉婉一臉的嫌棄受不了,隨后面向公車少年問道,“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