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來了就好

是她看錯了嗎?水華歪著腦袋淡淡的想,但剛剛那種感覺真的太真實了,真實到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可左亦塵一怔便不由的瞟了她一眼。

華兒她怎么了?難道是他剛剛嚇到她了么?還是他根本就說錯了話?他不禁皺起了眉,有些淺淺的后悔了。他知道他的小華兒一直都不安,不安到每次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帶有一絲苦澀的味道。但現(xiàn)在,她不一樣了,他卻亂了分寸。還是說他終究太心急,忘了他的小華兒到底還需要時間?

可沒等他開口問,水華便小聲道:“塵,我累了,想睡一會。到地方了,別忘了叫我。”但話畢她就覺得自己有些膽大了。

左亦塵是什么人?左氏集團的少股東外加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新總裁?。∷趺锤疫@么和他說話,好像吩咐領(lǐng)導(dǎo)自己的下屬了一樣?

不想他卻輕輕一笑道:“是,左太太。”說著他還把她的腦袋按在了他的右肩上。

水華心中一怔,可到底還是閉上了。但她心里清楚她根本就睡不著,而且她之所以會這么說全是因為她害怕目光銳利的左亦塵會看出來些什么。畢竟他曾霸道的說過不許她見曾博,可她貌似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曾博就站在離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并且他還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衫,看起來帥氣而又內(nèi)斂,不過臉上的表情卻……

水華不好說,但她能感覺到他的憂愁。難道曾博是在為她捏汗么?還是她騙了他,他心里對她有了芥蒂?

可沒等水華想明白,左亦塵便溫柔道:“華兒,醒醒,到地方了。”

她卻微微睜開眼,裝作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迷糊而又淡然的望著他,可下一秒她就看見停車上里挺著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法拉利,而且那個車牌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得。不過是在哪里呢?她眨了眨眼,但終究還是想不起來。

左亦塵卻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笑著道:“小懶貓,在車上也能睡得這么香。”

她不由一怔,像被忽然嚇著了一樣猛地哆嗦了下,但她知道她剛剛不過是有些輕微的走神罷了。

等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才輕輕的‘哦’了聲。不想左亦塵居然把好大一捧菊花放在了她的手里。

他早準(zhǔn)備好了?水華一抬眼便詫異的望著他,可她偏偏不記得他什么時候停車去買過。但他到底停過一兩次車。

“傻瓜。”他卻刮刮她的小鼻子道,“有我在,你當(dāng)然是全世界最省心的太太了。”

太太?最省心?水華仔細打量他一眼,卻覺得他轉(zhuǎn)身下車的樣子看起來都像是在玩過家家的游戲一樣。可她到底沒計較,還跟著他下了車。不過一轉(zhuǎn)身……

好大的一片陵園!她一愣,便實把自己嚇了一跳。

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么大的陵園,不過總體看著還不錯,就是地方冷清了點。但這地方能不冷清嗎?

她眨眨眼,不由拽著左亦塵的袖子道:“塵,你確定是這嗎?”

可是她不是故意這么問的。她只是覺得以蘇家的財力,蘇建宏的前任太太怎么著也不該住在這吧?還是說這是蘇太太自己的意思?

左亦塵卻是微微一笑,像看穿了她一樣的道:“傻瓜,這可是H市最好最貴的墓地了,一平米二十萬了。”

“二十萬?”水華聞聲差點把自己給嗆住了。

她哪知道這里面的行情?再說一平米二十萬也太夸張了點。若是再加上五萬元,不是正好一套新房的最低首付了嗎?

不過沒等她驚訝夠,左亦塵便拉著她走上了一條平坦的小路。而且每向前走一步,她的心情就和之前大不一樣。

蘇董事長?沒多遠,水華便看見了這個本以為不該在此見到的人。她頓時站在了那,忽然有了一種說不來的復(fù)雜感。

可下一秒,她就聽見他沉重的道:“洛兒,我找到我們的女兒了。她很好,是一個漂亮善良的好孩子。本來今天我是想帶她來見你的,但是……”

可話還沒有說完,他身邊的黑衣保鏢便吃驚道:“水小姐?”

蘇建宏一怔,頓時側(cè)過頭來,望著她道:“華兒,你來了?”

“我…我……”不過水華‘我’了幾聲之后,也沒有我出個所以然來。但她能說什么呢?說她只是想看看這位蘇太太嗎?還是說她想知道當(dāng)年那一切的經(jīng)過?

不想蘇建宏卻突然激動的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了。”

他原是想帶她來的,可他知道這孩子性子倔,不等到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出來,是不會隨隨便便和蘇家有什么瓜葛的。而且他看得出這孩子品性好,有當(dāng)年他年輕時候的擔(dān)當(dāng)和魄力。不過他沒料到她竟然還這般通曉人情世故。

“左伯伯,您也來看望蘇伯母了?”左亦塵見狀這才淡淡道,不過話畢他就用余光看了水華一眼。

他知道他的小華兒這會還有那么一些心悸,但她終究不會亂來,可他就是不放心,不放心到不得不為她說這么一句話。

果然蘇建宏長長嘆息一聲,忽然像是勾起了往昔的回憶一樣老態(tài)龍鐘的道:“是??!女兒找到了,總得告訴她一聲,不也圓了她生前最后的一個心愿么?”說著他還柔軟的看了看墓碑上的老照片,好似她還在一樣。

她就是許伊諾?她的親生母親?聽到他這樣說,水華不由跟著望去,不想忽的愣在了那。

許伊諾好美,美得像井里的月亮一樣,而且柔軟的像一汪清水一樣??伤难劬槭裁此龝X得那么熟悉,熟悉到她每天都能看見一樣?還是說這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是她留給她的禮物?

水華再次一怔,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之后她才手捧菊花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總以為她的親生母親像垃圾一樣丟棄她是會過上她想的日子的??涩F(xiàn)在她卻清楚的看到,她的母親就冷冰冰的躺在這,一躺便是二十年。

是她來晚了嗎?她不由哆嗦了下,忽然有了一種淺淺的傷感。但她一放下花束,就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的望著蘇建宏道:“她是怎么去世的?”

左亦塵卻是心中一愣,忍不住的暗自緊張了起來。

他知道他的蘇伯伯蘇建宏是有那么一點縱容他的小華兒的,可他的小華兒真的是太大膽了。一直以來,他都曉得蘇建宏的前任太太許伊諾是蘇建宏心里的一道砍,這道砍除了他自己能跨過去沒人能幫得了他了,更說能從他口中的勸導(dǎo)點什么了。而且久而久之,蘇建宏身邊的人都知道,和蘇建宏什么都好談,但惟獨不能談他的太太的禁言??伤男∪A兒怎么就這么愛往他的底線上撞,難道是他的小華兒一遇到她的親生父母便犯傻了么?

一想到這,左亦塵就死死的盯住了她,好似稍微一眨眼她便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不過他還有一股淡淡的預(yù)感,預(yù)感他有機會知道許伊洛去世的真相了。

可水華卻渾然不知,她只知道從友愛醫(yī)院里出來,她有聽見左亦塵說過,蘇恬恬是蘇建宏前任太太去世一年后出生的。

而且那會他還一直向她解釋他和蘇恬恬連個普通朋友也不是,但她偏懶的理會,不過惟獨記下了這么一句話??涩F(xiàn)在想想,她明白了,真的白了。

難怪她會覺得周靜母女對她那么有敵意,難怪她會覺得周靜有那么一點笑里藏刀,也難怪蘇恬恬不止是因為左亦塵看不順?biāo)?。原來那她的母親許伊洛沒過世多久,他的父親蘇建宏就讓別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了。而她對他們蘇家來說,卻真的最多余的那一個。

呵呵。好久不等蘇建宏回答,水華就冷冷一笑,望向了別處。

她不想看到這個成了別人父親的蘇建宏卻在她的面前惺惺作態(tài),裝作縱有無數(shù)美女也只愛她的親生母親一人的樣子。她只覺得他的愛好虛偽,虛偽到如果不是為了真相,她已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并且她不禁厭惡她身上居然還流著他的血。

不想蘇建宏居然支支吾吾道:“華、兒,你真、的想知道?”可說完他就再次猶豫了。

他遺失了她二十年,虧欠她的太多太多,難道他要在她的心上再扎一個刺,告訴她她的母親是因為她患上抑郁癥才離世的么?

但不等水華回答,蘇建宏的手機卻響了。

他身旁的保鏢頓時道:“董事長,您一會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知道了。”他這才抬抬手手,轉(zhuǎn)而沖著左亦塵道:“好好照顧我女兒,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話畢他便抬腿就走,惟獨留給水華一個一邊接電話一邊行色匆匆的背影。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嗎?他一點都不愛我,又為什么非要把我找回來?難道就因為他不安于我親生母親的心愿嗎?’她不由的心說,但淚水已經(jīng)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點擊獲取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