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證

“小姐,月媽媽來了!”心竹匆忙地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傾墨蘭正靠在長椅上看書,聽到心竹的聲音,不由勾了勾嘴角,將書放下坐了起來。

“二小姐,夫人請你過去大堂一趟。”月媽媽睨著傾墨蘭厲聲說,瞧見她這一身精心打扮的模樣,在心里嗤笑了一聲,“二小姐看來早有準(zhǔn)備啊。”

傾墨蘭微笑地看著月媽媽,“我知道姑姑要來,擔(dān)心姑姑來看我,所以就梳洗了一番。”

她欣喜地問,“是姑姑來了嗎?”

月媽媽瞇了瞇眼,眼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姑夫人是來了。”

“一會兒姑夫人問二小姐話的時候,二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要是說錯了話,夫人可能會不高興。”

傾墨蘭疑惑地問,“說錯什么話?”

“當(dāng)……”

“是關(guān)于我偷了母親金簪的事情嗎?”傾墨蘭勾著唇,“這件事情我一定‘實(shí)話實(shí)說’。”

“月媽媽覺得可以嗎?”

“實(shí)話實(shí)話?你想說什么實(shí)話?”月媽媽的眸光一瞬間變冷,“實(shí)話就是你偷了夫人的金簪。”

“月媽媽,金簪真的是我偷的嗎?”傾墨蘭反問,“這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

“不是你……”

不等月媽媽說完,傾墨蘭就越過月媽媽往大堂走去,月媽媽在后面看著傾墨蘭的身影,怒火在她眼中燒了起來。

半個月不見,這丫頭的翅膀真是硬了!

傾墨蘭來到大堂,行禮完畢后,直起腰身,看著站在傾汐身邊的陸逸風(fēng),沖著他偷偷地眨了下眼睛。

“我聽你母親說,你偷拿了她的金簪,可有這么一回事?”傾汐眸光冷淡地看著她問。

傾墨蘭馬上搖頭否認(rèn),“我沒有偷母親的金簪。”

“雪苑的人都說是你親口承認(rèn)的。”

“我是被迫的……”傾墨蘭委屈地說,淚眼看著傾汐,“姑姑可以看看我身上的傷痕便知道了。”

“傾墨蘭!”水雪珍沒想到傾墨蘭居然有這個膽子,在傾汐面前反咬她一口,看著傾墨蘭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怒火在燃燒,“你還想狡辯嗎?”

傾墨蘭像是沒聽到水雪珍的話,徑直走到了傾汐面前,雙手放到了衣領(lǐng)上要把領(lǐng)子給拉開,驀地羞澀地看了眼陸逸風(fēng)。

陸逸風(fēng)忙偏過了頭去,她側(cè)過身對著傾汐拉開了衣領(lǐng)子,鮮紅的鞭痕印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觸目驚心。

傾汐看了蹙起了眉頭,看向水雪珍問,“大嫂,這是你讓人打的?”她不喜歡傾家的幾個妾室,但是幾個少爺小姐都是她哥的孩子,也不忍心見他們受委屈。

傾墨婉見水雪珍抿著唇,便上前替她解釋,“母親也是一時心急才動了手。”

傾汐看著水雪珍的目光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嫌隙,“那金簪到底是不是她偷的?”

“二妹你是在怪母親對你用了刑法嗎?”傾墨婉微微握緊了拳頭,她瞇起眼睛往二姨娘的方向看了看,二妹你難道就不顧及二姨娘了嗎?

傾墨蘭視而不見,“我為什么要去偷母親的金簪?是有人嫁禍于我的。”

“我的院子雖然看守不嚴(yán),但是能夠隨意進(jìn)出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只需將他們帶過來審問一番便知,到底是誰把金簪放在我的院子里的。”傾墨蘭頭腦清晰地說。

除了心竹,她不相信蘭苑里的任何一個人。

傾墨蘭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傾墨婉一眼,傾墨婉不由地一愣,難道她知道什么?

不可能的,母親說她都處理好了,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姑夫人,你要相信二小姐真的是冤枉的。”寧玉趁機(jī)上前哭訴起來,“妾身好歹也在府里待了十幾年了,怎么會讓二小姐去行竊呢?”

“雖然二小姐平時的吃穿是比不上大小姐,但二小姐從未嫌棄過,覺得自己缺什么少什么。”

“二妹的性子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我當(dāng)時知道都嚇了一跳。”傾墨姝看眼傾墨婉,插了一句嘴。

朱蕓暗笑一聲,“既然姑夫人在此,不如就把這事兒查清楚吧,不能冤枉了二小姐。”

一下子,好像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傾墨蘭這邊。

水雪珍收緊了雙手,面色依舊平靜地看著傾汐,“既然要查,那就查清楚吧。”

傾墨婉緊張地看向她,水雪珍朝她微微搖頭,讓她不要慌張。

“那就把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下人都叫到院子里來吧。”這事兒傳出去有辱傾家的名聲,傾汐覺得一定要查個清楚才行。

若是假的……也一定要嚴(yán)懲了那敢栽贓主子的下作東西;若是真的,這二小姐就真的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叫人的這會兒,傾墨蘭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下面,面色平淡,一點(diǎn)兒也不慌亂,看著就像是沒做過行竊之事的坦蕩模樣。

說實(shí)話,寧玉也拿不準(zhǔn)傾墨蘭到底偷沒偷水雪珍的金簪,反正她就是想在傾汐面前添一些水雪珍的亂子。

如果傾墨蘭真的是屈打成招的,傾汐絕對會去把實(shí)情告訴老爺,到時候水雪珍在老爺面前可就抬不起頭來了。如果是假的,她只要說自己不清楚這事兒,以為二小姐是冤枉的,甩個干凈就成。

一會兒,能夠進(jìn)出蘭苑的下人就被老管家召集到了院子當(dāng)中。

傾汐吩咐了老管家逐一審問,自然是沒人會承認(rèn)將金簪放進(jìn)傾墨蘭的院子里的事情。

傾墨蘭走了出去,銳利的目光透著刀子一般的鋒芒,她緩緩踱步至一個丫鬟面前。

“燕兒!”

“二小姐?”燕兒慌張地抬起頭看向傾墨蘭。

前世她沒有認(rèn)錯,但后來還是在燕兒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燕兒的眼淚和哭求讓她心軟,輕易地就原諒了她,可燕兒從未珍視過她的善心,依舊在背后幫著傾墨婉。

“你的父親是不是生病了?”

燕兒驚訝地看著她,“二……二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個月的銀錢不過二兩,不知你哪里來的錢給他買藥治病呢?你也不來找我。”

“二小姐,奴婢……”燕兒哆嗦著,說話也結(jié)巴起來。

“你好像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你的父親,還是說……你有錢給他看病買藥呢?”傾墨蘭眨了眨眼。

傾汐見傾墨蘭如此說,便知這個叫燕兒的丫鬟身上有問題,“管家,去搜一下這個丫鬟的房間。”

“是。”管家?guī)е诉^去,很快就回來了,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一袋銀子和一些首飾,“回姑夫人,這是在這個丫鬟的床底下里面找到的。”

“說!這些東西是哪里來的?”傾汐怒聲問,“若不從實(shí)招來,這就押著你一家人去見官審問。”

燕兒慌亂地看向傾墨婉,緊緊地咬著唇,在傾汐嚴(yán)厲的目光注視下,抗拒不住地跪了下來。

“這些是……是大小姐給奴婢的。”燕兒紅著眼睛,啜泣著道。

傾墨蘭眨了眨眼,驀地轉(zhuǎn)過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傾墨婉,“大姐?”

“你不要信口雌黃,我給你這些東西做什么?”傾墨婉蹙眉惱怒說。

“大小姐是你給了奴婢這些東西,讓奴婢把金簪放到二小姐的屋里。”燕兒哭了起來,跪著爬到傾汐面前,“姑夫人饒命啊,都是大小姐吩咐奴婢做的。”

“姑姑,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婉兒啊……”傾墨婉看著傾汐叫了起來。

傾墨蘭靜靜地看著,一點(diǎn)兒都不著急,那些首飾擺在那里,只要派人來認(rèn)一下,便知是誰的東西。

這件事情誰也沒有料想到會變成這樣,證據(jù)確鑿,即便是水雪珍也百口莫辯。

水雪珍沒料想到傾墨蘭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手段,以前是她小看她了。

偷竊之事過后,她以為傾墨蘭是真的服軟承認(rèn)了,原來竟是等著傾汐回來,替她主持公道,并且還暗中發(fā)現(xiàn)了在燕兒身上的線索。

這也是她疏忽的一點(diǎn),以為婉兒都處理好了。

傾墨婉著急而害怕地站在那里,她看著周圍的人,一張張臉上仿佛都在竊笑著,她羞愧地?zé)o地自容,緊緊地咬著下唇。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锥际莾A墨蘭,她明知道燕兒有問題,卻從來沒有說過,原來傾墨蘭在她面前一直是假裝的,假裝成一幅單純的模樣,實(shí)際上卻是騙過了所有人。

今日之恥,他日必定加倍奉還,傾墨蘭!

“大嫂,看來你需要好好管管你的女兒了。”傾汐目露不滿地掃過傾墨婉,“誣陷妹妹行竊的事情她都做的出來,真不知道她把傾家當(dāng)成什么了!”

一聲冷哼,傾汐回了屋里。

寧玉和朱蕓幾人站在一旁看著好戲,臉上都露出笑容,朱蕓感嘆了一句,“原來二小姐真的是被誣陷的。”

“不知二小姐怎么得罪大小姐了,大小姐竟要這般栽贓她?”

傾墨婉狠狠地瞪了朱蕓一眼,目光觸及到水雪珍失望的眼神,忍受不了,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水雪珍暗自睨眼傾墨蘭,眼神里充滿警告的意味,嘴上吩咐管家說:“把姑夫人的院子收拾一下,讓姑夫人和表少爺先去休息。”說完就去追傾墨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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