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仇怨已深

好一套推脫的說辭,宋月溪不得不服馬氏,短短一句話,既坐實了自己偷人的事實,又幫女兒開脫了罪行,宋月溪不怒反笑了。

“母親,溪兒犯了什么錯?是不應(yīng)該出院門去看望安姨娘,還是不應(yīng)該與表哥來往走動,又或者不應(yīng)該當機立斷跳下水去救人?這哪一件是錯事,溪兒不明白,還請母親指點。”

屋里誰都沒想到宋月溪敢和大夫人頂嘴,馬氏的色厲內(nèi)荏,手段毒辣整個相府無人不知,就連馮姨娘聽后眼皮也止不住跳了一下。

上回的事情發(fā)生后,她左思右想都覺得是二丫頭在搞鬼,但又不確定她是否有膽子,原本還抱著八分的疑慮,如今聽她一席話,這兩分也是確定了。

馬氏見宋月溪頂嘴,心中大為觀火,但忌憚著老爺在場,忍住怒火緩緩說道:“二丫頭這是在責難我?今日之事說到底婉兒都是受牽連的,若不是你在后院生出事端,怎么會引發(fā)一系列的災(zāi)難?”

宋月溪知道自己在宋清盛心中的地位,馬氏今日若執(zhí)意抓著她不放,宋清盛未必就能真信了自己,因此她直接了當?shù)拈_口:“請父親母親詳查此事,溪兒愿意全力配合以證清白。”

宋月溪被凍得發(fā)紫的嘴唇與瑟瑟發(fā)抖的身子在屋內(nèi)站的筆直,孟氏見屋內(nèi)的氣氛快要僵持住了,也不好再閉嘴不言,站起來脫掉自己的大衣,披在宋月溪的肩膀上,略帶憐惜的說:

“說到底這并不是一件光榮事兒,老爺?shù)挠眯牧伎嗪⒆觽冞€小不知道,蕓兒你怎么也糊涂了。”

孟氏說到這里,轉(zhuǎn)了眼光看向馬氏,“因為下人的守衛(wèi)不當,放了陌生人溜進后院,牽扯到了兩個小姐,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孩子們以后還怎樣在京都立足。”

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馬氏,宋月溪是個爛泥巴可以損了名節(jié),她的女兒以后可是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鑾坐上的。想到這里她立刻朝孟氏投去了感激的一眼道:“多謝大嫂,我也是看婉兒傷成這樣太過自責,一時糊涂了。”

說完這些,隨即便轉(zhuǎn)了臉色,沖著滿屋的下人責罰道:“后院下人看守不利,二院門的管事罰月銀三月,并從前院加派人手日夜輪班,力保不會再有任何可疑人等進來。”

這一番鬧劇終因為馬氏的責罰而終止,孟氏不喜出門熱鬧,見宋月婉情緒平復(fù)了許多,便要回去。

宋清盛也跟著一起出門,丫鬟婆子門不敢靠近,只能遠遠跟著,二人一路沉默不語,直到小徑盡頭的分岔路口,孟氏才緩緩道:“少為后院的事情動怒,頭風是不是又要犯了?”

宋清盛聽此,緊皺的雙眉稍稍舒展開了一些,無聲的點點頭,見孟氏已要轉(zhuǎn)身往左邊走,補上一句,“去你那兒坐坐。”

屋內(nèi),宋月婉支走了所有下人,沖著馬氏哭訴,“娘,你一定要替婉兒做主,要給婉兒報仇?。?rdquo;

馬氏看著女兒這張受了傷的臉和她快要失控的表情,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眉毛上豎道:“你好糊涂!”。

“娘!”宋月婉知道自己瞞不住,她也不想瞞著馬氏,尖銳的聲音細薄如刀,“上次的事情一定和她脫不了干系,馮姨娘哪敢動我!我是想收拾她!”

“你太沉不住氣了!”馬氏捏緊了雙手,神情僵硬道:“我說過多少次了,后院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可知我和你父親對你的期望,怎么能跟這種賤人牽扯!又怎能用這種事情牽扯!萬一壞了名節(jié)可怎么辦!”

“可是她上次就想毀了我的容顏,我若還不給她點兒教訓,叫女兒如何在后院立足。”宋月婉終是心有不甘,辯解道。

馬氏聽此,一下子站起來,看向宋月婉的眼光也變得異常鮮麗殘酷:“看來上次水陸寺一事還沒讓她嘗到教訓,她就和她那下賤的娘的一樣,既然能除掉那賤人,也一定能除掉那賤人留下的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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